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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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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系統:!!!

要命!

宿主怎麽突然這麽敏銳?

電子微微卡頓了一下,系統機智地轉移話題。

“好吧,我承認我剛剛隱瞞了你,我其實已經收集了百分之十的能量了。”

謝翎楞了一下,緩緩睜大眼睛,百分之十?!

靠,他還以為系統可憐兮兮的只有百分之一的能量每天維持運轉連開關機都困難了,結果這家夥背著他居然已經攢了這麽多?!

“那你開個疼痛屏蔽光環一天居然還摳摳搜搜的?”

生怕把能量浪費了一樣,害的他以為他們馬上就要完蛋了。

本性摳統的系統無言以對,含糊道:“你這不是不需要了嗎?”

“我看你每天活的挺滋潤的。”

“當然關鍵時刻本系統絕對會給你加上的。”

謝翎聽見這理直氣壯的話,冷笑一聲。

“我這叫活的滋潤嗎?”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太陽落山才睡,不僅要上課學習還要鍛煉身體,你知道我一天有多痛苦嗎?”

系統:……

“經檢測穿越後一個月裏,宿主的身體健康程度超過了百分之八十五的人,比穿越前增長了二十個百分點。”

氣色還紅潤了不少呢。

這下換謝翎無言以對了。

“這不行,我要投訴。”

一人一統吵吵了半天,系統終於妥協,讓謝翎獲得系統能量的一次使用權,當然是等到能量攢到百分之五十以後。

百分之十說起來雖然多,但目前還挪動不了。

謝翎雖然懷疑系統在給他畫餅,但是這統子也沒害過他,這時候心滿意足了,輕咳了聲一秒變臉。

“好了系統,那我們去看野豬吧。”

系統:……

剛才是誰吵吵嚷嚷要投訴它的啊!

不過這野豬究竟什麽樣?生活在科技位面的一人一統都有些好奇。

中午上完課之後謝翎欲言又止。

外面從皇陵拉來的野豬正往獸園運,宮人們悄悄在路邊圍繞著,簡直像是看什麽稀奇神物一樣,搞的謝翎一早就好奇了。

平常沒機會看還好,現在有機會欸,而且還就在外面禦花園裏……

鄭大儒看他如坐針氈的樣子有些好笑。

“你這個年紀好奇這些也是正常的。”

“那獸籠上安了鎖,你想看就去看吧。”

南山皇陵遭難的事情必然不可能瞞得過在京城的朝臣,在得知這麽一樁離奇事件之後眾人上朝來時都恍恍惚惚的。

要不是這只野豬被陛下拉入了宮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來專門圍觀,謝翎好奇也是正常。

他說完之後喝了口茶:“聽說你畫畫不錯,看完之後可以畫一幅來。”

鄭萬雲不僅教謝翎四書五經也教琴棋書畫,不過這些謝翎都不怎麽感興趣,倒是這次從清源觀回來聽內侍說謝翎擅長畫畫,倒是讓他有了指點的興趣,這時候難得布置了次課業。

想到自己一幅畫把武帝給整生氣了的謝翎:……

啊這。老師應該不會生氣吧?

算了先去看看,大不了後面再和大儒求情。

和鄭大儒告別,謝翎吃了幾口糕點就跑出去了,剛一到禦花園就看見三十幾個禁衛持刀拉著籠車,正將一個巨大的鐵籠往禦花園裏拉。

嘶,這麽多人!

謝翎擠開人群,原本以為會看到橫沖直撞,勇猛異常的一只野豬大王,結果過去之後卻看到一只吃的興奮無比的豬哥。

豬哥面前放著一堆野草和水果低頭猛炫,完全不挑。

謝翎:……

“它是怎麽被抓的?”

看守野豬的禁衛見是謝公子,遲疑了一下。

“也不是被抓吧,它自己主動過來的。”

當時山裏的東西都被這只野豬吃的差不多了,下山闖進皇陵之後猛吃了一頓趙王的貢品自此就饞上這味道了。

不等禁衛們想辦法,聞到飯味兒的野豬就自己下山來了。

蕭桓暫時也沒想到要怎麽處置這豬,就先叫人拉過來看看。嶺南地區有象兵,他曾經聽聞過,聽說作戰勇猛無比普通士兵難以匹敵,因此便對這野豬也有了興趣。

中午下了朝,蕭桓看了眼王保。

“野豬拉回來了?”

“已經到獸園了陛下。”想到那只傳奇野豬,王保也有些牙疼,這東西還真神啊。

蕭桓淡淡應了一聲。

“謝翎呢?”

他猜那家夥絕對不會放棄看野豬的機會,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哪兒呢。

王保果然道:“謝公子中午和鄭大儒請了課假,一早就到禦花園圍觀去了。”

“現在大概在獸園……畫畫吧。”

畫畫?

蕭桓怔了一下,王保輕聲把鄭大儒布置的課業說了一遍。他微微抽了抽嘴角,想到謝翎當初給他畫的畫,冷哼一聲,倒是想要看看他能畫出什麽來。

換了身衣服,蕭桓走到獸園就看到禁衛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盯著鐵籠。他認真觀望發現這只野豬體型確實比其他豬大不少,而且獠牙粗壯鋒利,看起來經常和其他獸類相鬥。

這種能和大蟲匹敵的野豬,闖進皇陵倒也不是那麽不能理解。

而野豬對面,謝翎一身紅衣格外明顯。

蕭桓走過去的時候,謝翎已經開始支著架子準備畫了。

嗯,托鄭大儒的福他只說了句要畫幅課業,立馬就有內侍幫他拿了東西。

只是看著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豬哥,謝翎一時之間有些難以下筆。畫Q版他行,但是正常的畫……原諒他吧。

他連下筆都不知道怎麽下。

吃飽喝足的豬哥眼睛黑黝黝的看著他,唯一叫謝翎欣慰的是這家夥沒有生氣發怒眼睛變紅。

一人一豬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謝翎咬咬牙先畫了一個豬耳朵。然而下筆沒有掌握好空間,一只耳朵就占了五分之一的紙張。

剛剛走過來看到的武帝:……

嘖,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家夥根本就不會畫!

這樣想著,燈會那晚謝翎怠慢他的氣徹底消下去,不過蕭桓看著他抓耳撓腮,尷尬停筆的樣子,還是皺了一下眉。

謝翎正想著:完了,這張紙廢了。

突然手裏的廢稿被人抽走,武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陛下。”

他回頭驚訝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起身行禮就聽到陛下聲音。

“畫之前先打量一下距離。”他低聲說了一句,在謝翎若有所思時幹脆握著對方的手,輕輕畫了幾筆。

只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野豬的表情神態。謝翎驚訝地看著,忍不住對比了一下對面的豬哥面部和武帝陛下畫的野豬眼睛。

居然一模一樣!

連神采都畫出來了!

“靠,系統,我酸了。”

“他怎麽什麽都會啊。”謝翎酸唧唧的偷瞄。

蕭桓看了眼他頭頂,挑了下眉握著謝翎的手卻沒有松開,繼續又畫了幾筆才垂下眼。

“這樣會了嗎?”

謝翎:“腦子會了,手沒會。”

他尷尬咳嗽了聲:“陛下,要不你教我全部畫完吧。”

畢竟要是陛下教他畫完那不也算是他畫的了,四舍五入完全可以交課業。

在琴棋書畫這種事情上,謝翎是能偷懶就偷懶,一點兒苦功都不想下,蕭桓倒是沒看出他的心思,這時候聽到謝翎眼巴巴地請求他再多教一會兒,全部畫完時,眼眸微頓了下,垂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家夥是想要再多親近朕一會兒吧?

是了,謝翎傾慕他自然會想要離他更近一些,現在這樣當然會多想。

蕭桓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收回手讓他自己去畫,好收回那些多餘的心思。然而掌心握著謝翎的手指,呼吸間全是對方身上淡淡的玉蘭花香。他喉頭滾動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居然同意了。

“往旁邊站站。”

他聲音低啞開口,謝翎立馬眉開眼笑站到旁邊。

誰懂啊!

天降餡餅,武帝居然真的願意幫忙!

這簡直就是天使啊。

謝翎美滋滋地看向對方,眼睛都快彎成月牙兒了。看在蕭桓眼裏就是得到和朕親近的機會,謝翎欣喜若狂。

這家夥……竟然表現的這麽明顯?

他抿了抿唇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將註意力集中在畫上。

不知道是不是吃飽喝足了,這只野豬也沒有在皇陵時的鬧騰了,十分配合。蕭桓握著謝翎的手時不時的出神一會兒,倒是真的將這一幅畫畫了下來。

謝翎完全沒有多想什麽,在將最後一筆收尾之後忍不住欣賞了一遍架子上的畫。

嘖,精品啊。

畫上的野豬懶散疲憊,但是身上天然獨屬於野獸的氣質卻被陛下畫了出來。只叫人瞧了一眼就知道不好惹。

也不知道野豬自己能不能看懂,但是謝翎顯然很滿意。

“陛下,這幅畫那我就拿走了?”

看到謝翎畫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和他討要這幅畫,蕭桓心情更加覆雜。

這家夥是想要珍藏朕親手畫的畫作?

他瞥了謝翎一眼本來覺得不應該這麽慣著他的,朕和他的關系有那麽好嗎?

但是又想到這只野豬也是因為謝翎的小說才捉住的,那給謝翎也無妨,就當是……獎勵他了。

罷了。

朕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於是在謝翎擡起頭來時就看到陛下收回手,接過帕子擦了擦指尖沾染的墨汁。

“朕也不缺這幾幅畫,既然你討要,就拿去吧。”

謝翎:嘿嘿。

“多謝陛下。”

這可太棒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畫揭下來,準備等到幹了就拿去交作業。不過這時候回過神來,謝翎倒是看向陛下有些好奇。

“對了,陛下能不能透露一下,您抓這只野豬做什麽?”

抓住也沒有處死什麽的,反倒還拉進宮裏來了?

蕭桓看了他一眼:“朕只是想看看這種野豬能否用作軍隊中而已。”

謝翎:???什麽東西,軍隊中?

謝翎懵了一下,看了看對面的豬哥,又看了看連豬都要卷的武帝,這時候表情覆雜。

蕭桓往年從沒有往宮中養過寵物,不過先帝一輩時就有留用過馴獸師,此時一早就在這兒候著。

聽到陛下的意思之後,馴獸師望著野豬遲疑了一下。

“陛下恕罪,這野豬恐怕馴從性無法與嶺南的象兵相比。”

別看這野豬這會兒吃飽了十分安靜,但若是野性發作起來便是三十個禁衛都治不住這東西。

尤其是野豬皮極為粗糙,尋常弓箭根本無法穿透,這東西或許對敵方會造成殺傷力,但是對自己士兵也並不友好。

蕭桓忍不住微微皺眉:“把籠子打開,驅散到圍欄裏去。”

他要親自試試這只猛獸。

“這……”

馴獸師立馬就要請罪阻攔,但是在對上陛下目光時只好咽下了口中的話。

“這野豬野性難馴,還請陛下千萬小心。”

說罷,他和禁衛們就小心翼翼地將野豬驅趕到了圍欄裏。

謝翎沒想到陛下會親自馴它,震驚了一下。

這時候和錢明連忙站在前面。

蕭桓沒有多想,在那只野獸進入圍欄之後就命人給它脖頸上套了護具,隨即躍上背部。

然而這只野豬許是剛剛被驅趕驚到,這時候一掃怠惰之氣,猛然被激發出了兇性。謝翎眼睜睜地看著剛才還懶洋洋的野豬站了起來。

忍不住搖頭:“有點可怕啊統子。”

這野豬趴著時不覺得,站起來簡直壓迫感拉滿,謝翎甚至覺得對面站的是一只有大象體型的老虎。

察覺到背部有人,野豬嚎叫了一聲,忽然仰頭發瘋開始亂甩,想要將背上的重量甩下去。蕭桓面無表情拉緊韁繩,只是看著這野豬毫無方向感時忍不住皺了下眉。

野豬皮糙肉厚,撞擊在圍欄上並未造成傷害,只是這樣一來,立於其上的士兵卻可能受傷。蕭桓用力控制著方向,只是這野獸發狂起來完全不管不顧。

一整場下來對方跑的筋疲力竭,頂的圍欄幾處斷裂,卻沒有一絲被馴服的意思。

蕭桓伸手擡了一下,在這家夥終於累的停下來時翻身下來,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太好看。

“確實不行。”

無論是服從性還是方向感都和士兵不匹配,他習武多年尚且如此,普通士兵根本無法駕馭。

馴獸師松了口氣,見陛下親自見證了,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陛下明見。”

謝翎都被剛才發狂的野豬驚到了,這時候見武帝游刃有餘的在野豬背上幾個來回,簡直佩服的眼睛都亮了。

好厲害啊,不愧是武帝。

不過該關心還是要關心的。

“陛下,您沒受傷吧?”

他目光在武帝身上看了看,蕭桓手臂落下,剛剛控制野豬的時候掌心被粗糲的韁繩割了一道。

這點小傷他完全不在意,在謝翎詢問時只是道:“無事。”

目光落在野豬身上,蕭桓還有些頭疼。既然確定無法用於軍隊,留下就也沒用了,他也懶得再在皇宮裏養一只豬來。

想到這只豬之前撅了趙王墓的事情,蕭桓詭異的有點迷信。

若是就此殺了好像有些不太吉利。

他頓了一下再看了那豬一眼。

“將這只野豬拉回山裏去。”

“哪兒來的送回哪裏。”

啊?

禁衛楞了一下,好半天拉回來又要放生?

只是陛下下令不得不從,禁衛們聽令之後又將這東西趕回了鐵籠。可能是剛剛瘋跑消耗了精力,這野豬這會兒又恢覆了吃飯時的安靜來。

謝翎搖了搖頭,想著幸好他剛才就畫好了豬哥,不然等會兒豬哥送走,不就白來一趟了嘛。

心裏正想著,想要和系統說話的謝翎忽然鼻尖動了動。

嗯?等等,他剛才怎麽好像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系統,你聞到了嗎?”

系統:“好像是有點。”

謝翎別的什麽不說,五感絕對是靈敏的,這時候鼻尖輕嗅了嗅,瞥向了武帝方向,在看到陛下右手的衣袖上顏色微深之後睜大眼睛。

“陛下受傷了?!”他剛剛怎麽不說啊。

等等,難道是嫌丟人?

可是剛剛獨自一人馴服這只大象大的野豬已經很牛逼了吧,沒什麽好遮掩的啊。

謝翎有些不懂陛下的心思,遲疑了半天趁著暫時沒有人註意到他,悄悄溜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處理完這只野豬的事情,蕭桓便準備返回萬年館了,一轉頭卻突然發現剛剛還站在他身邊的謝翎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謝翎呢?”

王保:……

對啊,謝公子人呢?

不是剛剛還在這兒嗎?

王保一臉懵,沒想到一轉頭的功夫謝公子就不見了,看了看日頭遲疑道:“應該是馬上要到授課時間了,謝公子先行告退了吧?”

至於告退聲為什麽陛下沒有聽見,那王保公公也不知道哇。

王保尷尬苦笑。

蕭桓皺了皺眉,想到那家夥的性格沒有再問什麽,想著下次再一起算賬。只是等到他剛走到萬年館的小路上時,遠遠卻望見謝翎正偷偷藏在禦花園旁邊的桂花樹下。

熟悉的既視感猛然撞入他腦海,蕭桓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總算是知道這場景在哪裏見過了。

這不是謝翎寫的小說裏那個小醫官買通禦前禁衛,偶遇他時的場景嗎?

小說裏那個小醫官為什麽那麽鬼鬼祟祟,現在總算是有理由了。

謝翎完全不知道武帝在想什麽,遠遠地望見陛下來了之後搖了搖袖子。

不止武帝看見了,隨侍的王保也看到了。

謝公子這是……怎麽了?

大中午的怎麽就叫人看不懂呢?

王保不太懂這種行為藝術。

蕭桓則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就看到了謝翎頭頂上的字。

“急!”

“陛下怎麽還不看我?”

蕭桓:……

算了。

“你們在這兒等著,朕過去看看。”

“是。”

因為是在大內宮廷,禁衛內侍們自然不會擔心陛下的安危,恭敬地在路旁停下了腳步。

蕭桓走過去,就看到謝翎眼睛亮了起來。

“參見陛下。”

陛下可終於過來了,再不過來他都不知道要想什麽招兒了。

“免禮。”蕭桓深吸了口氣,瞥了他一眼。

“朕還未治你剛才未經告退就離開的罪,這會兒又跑到這兒搖袖子做什麽?”

謝翎冤枉啊:“陛下,這你可就誤會草民了。”

“草民剛剛不是故意離開的。”

“那不是,剛剛去太醫院拿藥去了嗎。”

太醫院,誰生病了?

蕭桓第一反應是謝翎自己,剛要上下打量對方是哪裏的問題,就見謝翎幹巴巴地道:“陛下,那個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就是我這個鼻子太靈了,不小心聞到的。”

“陛下,你手沒事吧?”

這可是武帝的手,可千萬不能有事!

要是古代有保險,他都想要給陛下買個保險了。

蕭桓怔了一下,沒想到這藥是給他拿的。

——謝翎以為自己受傷了?

“難道不是嗎?”

四目相對,對面的青年眨了眨眼,指了指他衣袖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滴下的一滴血。

見蕭桓沒有反應,謝翎大著膽子上去:“陛下自己也不知道嗎?”

“這裏好像受傷了。”

他輕輕雙手捧起蕭桓右手,在揭開衣袖之後果然看到掌心有一道被粗繩磨過的血口。只有一道,卻徑直劃過右手心,叫人看起來都疼。

要是謝森*晚*整*理翎自己受了這種傷早就嗷嗷亂叫了,但是武帝怎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蕭桓確實沒把這點傷口放在心上,他在戰場上什麽傷沒受過,這點磨痕在他看來都不必多看一眼,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註意到了。而且趁著他不註意居然跑去了太醫院拿藥。

蕭桓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只覺得被謝翎捧起的手微微有些發燙。

嘖,這傷口之前沒看到的時候沒感覺,這會兒竟然也發熱起來。

矯情。

他微微垂下眼,語氣淡淡:“既然如此,那便替朕包紮一下吧。“

傷口在右手上,他左手也不方便。蕭桓這樣想著,目光卻一直落在謝翎身上。

謝翎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武帝這麽看他做什麽?

難不成是害怕自己給他包紮疼了?他思索了一下,認真保證:“陛下放心,我盡量輕一點。”

蕭桓看了他一眼:“嗯。”

他既然這麽擔心朕覺得痛,那就輕一點吧。

謝翎端正態度,像是服務頂頂頂頭上司一樣,用帕子輕輕清理了一下傷口附近的碎屑。

這年頭韁繩的材質都十分粗糙,紮進手裏一磨就是一道血痕,謝翎還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傷口。

垂下眼一點一點的把碎屑往外扒拉。

不疼,但是癢,蕭桓本來以為只是簡單清理,沒想到他會這麽認真。

紅衣青年垂下眼,鴉黑的睫毛落在眼下,長長的,像是個小扇子一樣,越看叫蕭桓越有些癢。

謝翎挑揀的脖子都痛了,忍不住揉了一下脖頸,又低頭把最後一點的碎屑弄幹凈,這才擡起頭來。

“好了。”

這東西還真難揀。

他咕噥了一句,掏出了太醫院給的秘制外傷膏,輕咳了一下。

“陛下,夏院首說這東西剛塗上去的時候可能有點刺疼。”

“您先稍微忍一忍。”

外傷類藥膏都是這樣,直接塗在傷口上就是有一點疼。

謝翎臉色遲疑,察覺到自己盯著他眼睫看出了神,蕭桓回過神來。

“嗯,朕知道了。”

“你塗吧。”

得到陛下的話,謝翎才放松了些,擰開玉瓶的塞子,用帕子沾染了些,輕輕塗抹在傷口上。

掌心刺刺癢癢的,卻沒有剛才謝翎低頭幫他挑碎屑時劇烈。

蕭桓看著他低頭認真的側臉,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陛下,疼嗎?”

邊塗謝翎忍不住邊問,沒辦法,這可是頂頂頂頭上司,要是伺候不好可是要命的。小心點不丟人,沒看到太醫院院首來都得老實嗎?

大中午的站在樹下,謝翎熱的臉頰都紅了,蕭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看著對方心臟便沈悶的一跳一跳。

或許是他近幾年養尊處優,真的一點兒小傷口便對他造成了影響?

蕭桓始終沒說話,謝翎有些奇怪。

怎麽不說話了?

不過他也沒多想,在塗完藥之後牢記最後一步。

嗯,拿東西把傷口包紮住。

謝翎左右看了看,兩個帕子都被他弄臟了,要武帝陛下用臟帕子顯然不可能,他要是敢說陛下就敢打他板子。

遲疑了一下謝翎牙一咬,幹脆就伸手撕了一塊衣袖,想要給蕭桓包紮。

“陛下放心,這是我新換的衣服,絕對幹凈。”

蕭桓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撕自己衣服……剛想告訴謝翎旁邊內侍那兒還有帕子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動作。

罷了,也是他一片好心。

他也是擔心朕。

而且……這也是謝翎的衣袖。

心底一陣一陣的悶跳又再次襲來,蕭桓不知道怎麽了,只要只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喉頭發幹。

掌心一個蝴蝶形狀的結繩被打好。

謝翎滿意的笑了笑,不錯不錯,這個蝴蝶結很完美,不愧是他。

他剛準備擡頭,沒想到陛下也準備收手。

指腹微微擦過謝翎唇上,蕭桓反應過來時,居然已經伸手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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